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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二章 指揮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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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遵命!”洪易又喝了一聲。

大乾朝廷的任何軍隊之中都設有“講武堂”,一是用來考核將領,兵士的武功,第二是召集高手,整日研究各種武功、兵法、器械。第三也是學堂,一些立功了的將領,士兵便有資格進入其中學習。

這“講武堂”就相當於軍中的國子監大學,只不過是學武而用。當然,其中也備了學文識字,教授兵書兵法的老師。

洪易聽見顏震要自己先到“講武堂”接受考核,倒也不驚奇,這是應有的題中之義。帶兵打仗,首先是不徇私情,才能豎立威嚴懾服眾人。

“血鯊衛,帶洪易去講武堂考核。”看見洪易做躬行禮,說話之間中氣十足,沒有半點柔弱,更沒有半點可以值得挑剔的地方,帥座上的靖海軍大帥顏震滿意點頭,把鐵案上的一根令箭抽出來,交給身邊的兩個鐵甲衛。

兩個鐵甲衛機械的走到洪易面前,只說了一個“請”,隨後便走在前面帶路。

“這就是顏震身邊的親兵‘血鯊衛’,果然個個都是高手,比起武溫侯府之中的‘陌刀衛’‘勁弩衛’都毫不遜色。”

洪易跟在這兩個鐵甲衛士的後面,知道這便是聞名天下的靖海軍核心親兵,‘血鯊衛’。

兩個衛士,身穿一百多斤的玄鋼重甲,行動上卻絲毫不見呆滯,舉足輕重,目不斜視,坦蕩如邸的模樣,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高手。

等洪易走後,靖海軍帥府大廳之中。

“諸位覺得玉王爺推薦的這位洪易如何?彭將軍,你說說。”顏震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黑鐵大案,發出咚咚咚有如人心跳動的沈悶聲音。

“中氣十足,武藝非凡,有膽有識,是好苗子。”坐在前面的一個將軍猛的地站起來,一連說了十六字,好像背詩一般。說完之後,又坐下,鐵甲和椅子碰撞,發出砰砰的聲音。

“大帥,此人是當朝太師洪玄機的兒子。為什麽又投靠玉親王?此中玄機,倒是值得推敲,我覺得不可重用。”

另外一個將軍站起來道。

“這其中關節,玉親王在信中倒是給我說得清楚。”顏震道:“你們不要小瞧了他,這位洪易還是個舉人呢。今年春天的玉京城鄉試,他高中第一名解元!”

“第一名解元……”在座的將軍都相互對望了一眼,眼睛之中重視起來。大乾朝廷,風氣漸漸重文輕武,洪易這人科考第一名解元,將來科考進士幾乎是十拿九穩,這就令人不得不重視了。

“那大帥怎麽安排他?”

“我當然自有主張。”顏震一笑,提起朱砂筆,在紙上寫了一行手令,卻並不發下去,而是說了一聲,“散會,各自歸軍。”

“得令!”這些心腹將軍都站立起來,魚貫而出。

“這就是講武堂麽?”洪易跟著兩名“血鯊衛”,一路來到了另外一片營房前面,這營房修建得十分高大。但是風格上卻和殺氣凜冽的軍營截然不同,而是處處都掛了各種人形圖像,墻壁上也寫著“武”“力”“拳”“意”等等剛勁的字體,有一些學術的氛圍。

“講武”!

一大塊牌匾掛在營房的門楣上。

穿過這層大門,裏面又是一塊巨大的廣場。這廣場比任何練武場都要寬大得多。不過卻被很多大木樁的柵欄隔成很多塊。每一塊之中,都有士兵,軍官在其中練武,還有一個個的教頭。

洪易很是敏感,立刻就發現了,這些講武堂其中有些教頭,身上氣息異常強大,隱隱有些和赤追陽相當,居然是先天武師的境界!

先天武師有多麽的強大,體力堪比奔馬,一身銅皮鐵骨,數十人敵,甚至百人敵。

兩名“血鯊衛”把洪易帶到了一塊柵欄圍著的練武場上。這是一塊射箭的靶場,數百皮革靶子豎立在兩百步的遠處。同時上百人持弓張箭,一聲令下,弓弦響暴之聲絡繹不絕,箭如飛蝗一般洞穿,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無力抵抗。

“袁箭師,有人來考核!”

洪易一到場,兩名“血鯊衛”便對一個在旁邊教授射箭的軍官道。

“哦?”這位軍官兩手極長,仿佛猿猴。看見洪易,叫了一聲。停!四周射箭訓練的士兵立刻停了下來,退到一邊。

“你要拉多少斤的弓?”這位叫袁箭師的軍官問了一聲。

“有多少石的弓?”洪易反問一句。

“六十斤,八十斤,一百二十斤,兩百斤鐵胎弓。”袁箭師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洪易:“你的身材協調,拳法練得不錯,可以拉一百二十斤的白牛弓。”

“力量太小了,有沒有雲蒙四百石的鐵木鳥骨神弓?”洪易搖搖頭,伸出四個指頭。

“嗯?年輕人,不要用強,鐵木鳥骨神弓我有。只怕你能拉動,也不能連射。”袁箭師跳了跳眉毛。

“拿來吧。”洪易把手一伸。

“去,把我的鳥骨弓拿來。”袁箭師咯咯一笑,好像是看笑話一般,身後一個親兵立刻跑回後面的營房,取出一柄烏黑的弓來。

“這雁翎箭雖然不如雕翎,但在兩百步內,倒也不會偏移。”洪易搭上弓,試了試箭,隨便一個抱月開弓,四百石的強弓,瞬間就被拉滿,撒放之間,箭在弓上好像消失了一般,隨後出現在兩百步外的牛皮靶子上。

撲哧!沾了海水,極其堅韌的牛皮靶子中間的紅心被直接射穿。

看見洪易開弓撒放之間,輕盈如貓,袁箭師的眼睛亮了一亮,但是接下來,洪易的動作讓他的眼睛睜得更大了。

洪易並不停歇,反手抽箭,一瞬間就射出了二十多箭。蓬蓬蓬蓬……弓弦連響,箭破虛空。二十支箭,箭箭都貫穿了牛皮靶子。

“好力量,好精確,好耐力,好身體!”袁箭師一見洪易射完,立刻拍手,滿臉驚嘆:“四石的強弓,連射二十箭。箭箭都有準頭!這種體力,非先天不能達到。難道你已經進入了先天境界?”

“什麽?先天境界?”

“他是先天武師?怎麽可能?”

四面站立學射的軍官,士兵,聽見袁箭師的評價,都驚叫起來。

“自己的體力足足增加了一倍啊,看來無法無念的境界,加上大禪寺的靈藥,已經徹底開始改善自己的筋骨。”洪易暗噓一口氣,看著自己的手段,也頗為滿意。

原來在道上,以鐵木鳥骨神弓射殺黑鷂寨的時候。他射出九箭之後,就手臂微微酸麻,沒有準頭,而現在卻能射出二十箭,顯然是武功大增的結果。

聽見袁箭師對自己的評價,洪易便知道,自己現在雖然是武師境界。但除了內臟不堅固之外。只怕已經和頂尖武師,半只腳稍稍踏入先天境界的強者沒有什麽區別。

“在我這裏不用考核了。”袁箭師轉身,在洪易的履歷上寫了幾筆,然後重重按上自己的手印。

“下面該去刀堂考核,考核過後,你就可以去休息了,由我們稟報大帥。明天大帥手令就會下來。”兩名血鯊衛道。

“兩位帶路。”洪易不動聲色,跟在後面,轉過幾間營房,又到了講武堂中的刀堂。

顧名思義,刀堂是考核刀法廝殺功夫。

剛剛走到刀堂,洪易就聽見了裏面傳來呼呼的刀聲,耳朵一動:“舞刀的是個高手!”

一走進去,就看見刀堂之中,一排椅子上,坐著數十名刀師,而中間一個年輕人正在持一口四尺長的精鋼橫刀做勢,顯然是正在接受考核。

這個年輕人刀勢迅猛之中夾雜輕靈,先劈幾刀,如狂草奔蛇走,隨後刀勢一閃,身體旋轉,使了一招“夜戰八方”。刀光寒著身體,瞬間不見人影。就好像舞成了一個大銀球,全身上下,風雨不透。

就在這時,一個刀師提出一捅水,猛然朝這個年輕人潑去,但是水花全部被刀勢激蕩而開,地面瞬濕淋淋的。這個年輕人收刀,身上一點水漬都沒有。

在場的刀師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,都發出了一聲驚嘆。

年輕人收刀之後,把刀一扔,穩穩當當的落到了刀架之上,隨後也不說話。出來之時。眼神一閃,停留在洪易身上一掃,就過去了。

“這人是誰?看樣子也是一位來軍中歷練的貴族。不過剛才對我這一掃眼。隱含敵意?我得查一查,到底是哪位?”洪易心中一思考。人也走進刀堂,拿起那口精鋼橫刀,也施展了一套從洪雪嬌那裏學來的小天罡刀術。

這套刀術不顯山,不露水,既過得去,又不是上層,自然沒有贏得諸多刀師的好評。照樣在履歷上畫了一筆,然後出來。

回到營房的偏殿上,洪易休息了半天,就接到“血鯊衛”傳來的顏震大帥手令。

“命令我為第一軍綠營指揮使?明日上任?”洪易看著手令,兵符,倒是微微吃了一驚。

一營兵馬五百人,頭領為指揮使,可以說是在軍中不大不小的官員,再升一級,就是千人的將軍,洪易估算著,自己到這裏。最初也只能當上一個百人的都頭,卻沒有想到,一下就成了五百人的指揮使。

“老張,你和老王出去,聯系赤追陽他們,看他們安定下來沒有。安定下之後,明天早上,和我匯合,一起到綠營領兵權。”

洪易看過之後,把兵符手令放好,吩咐一句。

與此同時,在靖海軍十多裏外另外一處大營之中。

剛剛洪易碰見的那個年輕人正靜靜地盤坐在木塌上,對面的椅子上卻坐了一位女子,這位女子,正是在水陽省巡撫府邸之中,和洪康見面的趙妃妍。

“衛雷。你說你今天在講武堂之中,看見了洪易?”趙妃妍對這個年輕人道。

“不錯。”衛雷道:“事後,我還買通人。看了他的履歷,他在箭堂考核射藝,持鐵木鳥骨弓。連射二十箭,箭箭中靶,武功已經到了頂尖武師境界。只差半步,就踏入先天,又是玉親王介紹來的,現在已經被大帥任命為了綠營指揮使。”

“是麽?他倒有些名堂。洪康本來在水陽截住他,卻硬是沒有截住,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到臨海省來的。”趙妃妍看著這名叫衛雷的年輕人笑笑:“不過你也被任命為了指揮使,還過幾天,就要出兵剿滅盤踞在迷魂彎的水匪,到時候,卻是立功斬首的好機會,你既然說他武功高強,卻不要被他搶了功勞去。”

“我手下高手如雲,豈會被一個落魄庶子搶了戰功?簡直是笑話。”衛雷冷哼一聲:“再說了,他就算武功高,身邊能有多少人,能有多少錢財。就綠營的那幾條破船,到海上就差不多會散架。只能在大軍屁股後面吃塵。對了,你突然來找我,不就是為了這事情吧?”

“就是為了這事情,我讓你在剿匪的時候,偶爾失失手……派人殺了他,以你南州七省總督之子的身份,事情做得幹凈利落,也沒有人會懷疑。對你怎麽樣。”趙妃妍揮揮手,說起殺人下毒手,平淡得好像吃茶一樣。

原來這個衛雷,正是南州七省總督,衛太倉的嫡親小兒子。

“這個容易。我有什麽好處。”衛雷盯著趙妃妍,嘴角翹動一下。

“我會在太子面前,為你美言幾句的。”趙妃妍咯咯一笑。“你的大哥衛離,已經是神威王麾下的大統領。統兵五萬人,鎮守邊疆,神威王在最近的奏折之中,都在為你大哥表功…你看怎麽樣?”

“好吧。”聽見太子這兩個字,衛雷眼神垂了下去。

“那個年輕人是南州七省總督衛太倉嫡親的小兒子衛雷,這位七省總督是太子的人。”第二天一大早,洪易便帶把手下的人馬都聚齊,全副武裝,帶著兵符,手令,到第一軍綠營的營房之中上任。

一路上,洪易和赤追陽交談著,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在刀堂之中見到的那個年輕人身份。

對方的身份勢力非同小可,洪易心中也暗暗提防。

一行人來到綠營營房門口,亮出兵符走了進去。洪易坐到指揮使的位置上,左右看了看。居然沒有一個都頭武官前來,於是問旁邊的站崗士兵:“這綠營五百人,五位都尉,都到哪裏去了?”

“回稟大人。五位都尉大人生了病,告假,不能點卯。”站崗的士兵道。

“這就開始不服了?大概是聽到了什麽唆使?好家夥。”洪易一聽心中略微一揣摩,就知道有人給自己使了絆子,自己第一天到任。手下的五個都頭武官都稱病不來,還怎麽整軍打仗?

“追陽。你帶幾個人過去,拿令箭,把五個都頭一一給我抓來!”洪易眼睛一閃,抽出座子上的令箭。“我正好找不到機會開革了他們,安插自己的人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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